
武田、诺和诺德相继“退群”,BMS、艾伯维、AZ却逆势加码体内CAR-T。全球细胞治疗正在经历一次从狂热到理性的技术换代。
全球细胞治疗赛道正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的反转。
一边,武田制药与诺和诺德相隔仅10天,相继宣布退出细胞治疗领域;另一边,BMS高调宣布以15亿美元收购体内CAR-T初创公司 Orbital Therapeutics。
八年前,诺华的 Kymriah 成为全球首个获批的CAR-T疗法,一针售价高达47万美元,被誉为“一针治愈肿瘤的奇迹”。短短几年间,资本蜂拥而至。吉利德119亿美元收购Kite ,BMS拿下Juno,武田、罗氏、AZ等等全球TOP级药企纷纷设立细胞治疗中心。
但高昂成本、复杂工艺和支付困境让“革命性疗法”并未带来革命性的迭代,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公司止步于实验室或商业化初期。进入2024年后尤为明显:生产周期过长、患者可及性低、盈利模式模糊,让CAR-T热度急速降温。罗氏、吉利德、武田、诺和诺德相继踩刹车。
困境重重的细胞疗法退潮声此起彼伏之际,另一股力量正在悄然崛起——体内CAR-T,它不再依赖体外改造,而是在患者体内直接生成免疫细胞。
今年以来,体内CAR-T赛道已发生34.5亿美元的并购交易,AZ、吉利德、艾伯维、BMS的蜂拥而至,让细胞疗法再次燃起希望。
有人“刹车”,也有人踩“油门”。冰与火之间,细胞治疗正在开启新的竞速。
一、巨头退场
2025年10月初,诺和诺德宣布彻底终止细胞治疗研发,裁撤约250名员工,覆盖糖尿病、帕金森、慢性心衰等所有在研项目。仅十天前,武田制药也宣布关闭γδT细胞与CAR-T平台,计提近4亿美元减值损失。
再往前看,罗氏、吉利德、BioNTech 等相继缩减管线。短短半年间,全球六家大型药企退出或收缩细胞治疗板块,行业的火焰似乎被浇上一盆冷水。
这些“退场”与“刹车”的背后,不仅仅是研发遇阻,更是面对高昂投入却换不回商业回报困局时的“甩包袱”。
目前全球已上市的CAR-T产品,都属于体外CAR-T技术,但由于高度个性化特征,“一人一批次”模式几乎无法规模化。并且生产过程极其复杂,每位患者都要经历采血、运输、改造、扩增、回输等漫长流程,生产周期动辄数周。在这个过程中,企业要投入巨大的GMP设施、人力与冷链系统,成本被层层放大。整个过程不仅昂贵,还需要患者在治疗前接受高剂量化疗以清除原有免疫细胞。
医疗体系与支付限制也成了CAR-T商业化的枷锁。单次治疗费用高达30万至50万美元,远超全球多数医保体系的承受力,并且随着双抗技术的突破,在众多治疗场景下已经成为CAR-T的竞争对手。换言之,在患者获得和抗体药物治疗相当的效果时,若细胞治疗并不能成为更价廉的产品,渗透率与可及性难以提高。
更棘手的是适应证壁垒。CAR-T虽然在血液瘤“大杀四方”,但却迟迟难以攻破实体瘤领域的大门。今年9月宣布退出细胞治疗领域的武田,曾寄望于γδT细胞平台攻克实体瘤,最终因临床受挫黯然止步;诺和诺德推动多能干细胞定向分化为胰岛β细胞,目标攻克1型糖尿病,同时延伸至帕金森病、慢性心力衰竭等适应证,但如何让这些细胞在人体内长期存活并规避免疫攻击的难题却是无解。
与此同时,制药巨头们开始回归理性,自身承受着周期压力的MNC日子也并不像之前一样好过,一味地烧钱研发而不计回报变得不现实。
武田在官方声明中指出,退出细胞治疗领域是"战略性投资组合优先排序"的结果,旨在将资源重新集中于能够"更快、更大规模地"为患者提供变革性疗法的领域,即小分子、生物制剂和抗体偶联药物(ADC)。诺和诺德的新任CEO Maziar Mike Doustdar则启动了每年节省13亿美元的重组计划。细胞治疗这种“十年不开花”的高风险项目,自然成了优先削减对象。
二、多样化新选择
全球TOP10公司过半数都有退缩之势,细胞治疗已成明日黄花?并非如此。
远的不说,就单单在10月10号这一天,就上演了两出截然相反的剧情。
一方是前文提到的诺和诺德踩刹车退出,而另一方,深耕细胞治疗的BMS,在当日宣布以15亿美元现金收购Orbital Therapeutics。
仅成立三年的Orbital Therapeutics算得上是RNA赛道的黑马,其核心管线OTX-201是一种通过环状RNA + LNP技术,旨在清除B细胞,重置免疫系统。临床前研究显示,该技术平台能完全清除血液、脾脏及淋巴结中的B细胞。
与传统CAR-T相比,这种体内CAR-T最大的魅力在于“快、便宜、可及”。患者自己的身体会成为CAR-T细胞的生产工厂,无需体外改造T细胞,即可在患者体内直接诱导生成CAR-T细胞。患者仅需接受静脉输注,就能省去繁琐昂贵的生产流程,也无需高强度化疗,大幅降低治疗负担。
这种体内CAR-T的核心在递送。当前形成两大路线:其一是慢病毒载体,感染效率高、经验成熟,代表玩家有Interius、Umoja、EsoBiotec。其二是LNP载体,安全性更佳,可实现瞬时表达,代表玩家有Capstan与Orbital。
值得一提的是,自免正是BMS正在突破的新战场。
BMS一直是细胞疗法赛道的头部选手,并且正将其在肿瘤治疗中积累的优势用于自身免疫疾病。BMS的在研管线CD19 NEX-T,是靶向B细胞表面蛋白CD19的CAR-T细胞疗法。与BMS的另一CAR-T产品Breyanzi类似,CD19 NEX-T通过激活CAR-T细胞结构,释放炎症细胞因子和其他化学物质来破坏目标B细胞。不过,CD19 NEX-T的目标是清除攻击健康细胞的缺陷免疫细胞,而非杀死淋巴瘤中的癌性B细胞。
公开信息显示,此前BMS已经将CD19 NEX-T视为“优先项目”,并计划通过该疗法“突破免疫介导疾病的新边界”。BMS正在进行I期Breakfree-1和Breakfree-2研究,用于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SLE)。
在2024年12月举行的美国血液学会第66届年会上,BMS展示了来自这两项试验的早期数据,显示3名随访至少6个月的患者能够停止所有其他治疗,并且没有出现新的疾病活动迹象,其中1名患者在6个月时达到了疾病缓解的定义。
除了SLE,BMS还在推进CD19 NEX-T用于多发性硬化症(MS)的研究。显然,这是BMS与Orbital交易的核心。
BMS首席研发官Robert Plenge表示体内CAR-T代表一种全新的治疗方式,可能颠覆自身免疫疾病的治疗范式。对于BMS来说,收购Orbital获得的体内CAR-T管线,有希望成为继Abecma、Breyanzi之后,将其在CAR-T领域的优势延伸到系统性红斑狼疮、重症肌无力等自免疾病的新型疗法。
重金押注体内CAR-T的也并非只有BMS。而巨头们“下场”的目标,正是手握递送技术的公司。今年3月,阿斯利康以10亿美元买下比利时生物技术公司EsoBiotec,获得其体内慢病毒载体平台;6月艾伯维以21亿美元收购美国圣地亚哥生物技术公司Capstan Therapeutics,获得早期自身免疫CAR-T资产;8月吉利德旗下Kite以3.5亿美元收购美国费城生物技术公司Interius BioTherapeutics。
短短两年内,体内CAR-T已经成了跨国药企竞逐细胞治疗的新战场。而他们的目标也十分明确:开发更安全、更易规模化生产的细胞疗法,以应对肿瘤与自免疾病。
研报显示,全球体内CAR-T在研项目已超过85个,预计到2025年底将突破100个,较2023年时增长了三倍。体内CAR-T的成本较体外CAR-T预计可下降70%-80%,并且有望从肿瘤领域扩展到自免、心血管乃至感染性疾病的潜力,似乎又也让行业找到了久违的“兴奋点”。
文章来源:E药经理人
原文链接: https://mp.weixin.qq.com/s/fB9CBnwy8bkI5T9yt6QU7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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