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CDEC丨陈百华教授：多靶点修复——探索胰岛素在角膜眼表疾病中的应用机制与前景

2025年10月24日-26日，“第十一届全国干眼学术会议、第九届全国眼表与泪液疾病学术会议、第九届全国中医药眼保健学术会议及第四届眼科药物创新论坛”在北京盛大召开。

大会期间，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陈百华教授从角膜上皮缺损这一眼科常见病症切入，从作用机制、临床应用、浓度、疗效优势、安全性等多个方面介绍了“胰岛素在角膜眼表疾病中的应用”。

角膜上皮缺损是眼科常见病症，是指感染、外伤、神经营养障碍或全身性疾病等因素导致角膜上皮屏障功能与完整性破坏，引起角膜上皮细胞层部分或全层缺失的病理状态。

角膜上皮缺损的临床症状缺乏特异性，主要包括两大类：一是眼部刺激症状，如眼红、眼刺痛、畏光、流泪、异物感及干涩感，二是视功能相关症状，常表现为视物模糊、视力波动或下降。临床体征包括角膜上皮水肿点状着色、上皮缺损、结膜充血及泪膜异常等。

诊断依据包括：存在眼部症状、特征性的角膜上皮损害、AS-OCT提示角膜上皮层缺失以及角膜敏感性下降或角膜共焦显微镜提示角膜神经纤维形态及密度异常等。

治疗上，常规手段涵盖病因治疗、人工泪液、泪点栓、绷带镜、包扎清创、施行羊膜移植、应用自体血清等。然而，部分患者会发展为“难治性角膜上皮缺损（PED）”，即经过至少两周的常规治疗后仍无显著改善，此时临床处理变得极为棘手。

面对这一困境，局部应用胰岛素作为一种新颖且具有潜力的治疗方法，近年来受到不少关注，为PED的治疗带来了新的希望。

• 促进上皮细胞增殖与迁移：通过激活ERK1/2及PI3k/Akt/mTOR等信号通路，直接刺激角膜上皮细胞增殖，并抑制其凋亡，加速伤口愈合。

• 减轻角膜炎症：通过TLR4/NF-κB等通路，抑制炎症因子（如IL-1β）的释放，有效减轻角膜炎症。

• 促进神经修复：胰岛素可通过Wnt/β-Catenin信号通路促进角膜神经再生，增加神经肽（如P物质、CGRP）水平，这对于神经营养性角膜病变的治疗至关重要。

• 增强内皮泵功能：胰岛素能增加角膜内皮细胞Na⁺，K⁺-ATP酶的活性，增强泵功能，有助于维持角膜的透明度和脱水状态。

• 术中角膜上皮刮除：在玻璃体切割术等需要刮除角膜上皮的手术中，术后使用胰岛素滴眼液（1U/ml，每12小时一次）的患者，其角膜上皮修复速度显著优于常规治疗组。

• 联合抗感染促进上皮修复

• 神经营养性角膜病变：对于药物、绷带镜、羊膜移植等常规治疗无效的神经营养性角膜溃疡，局部胰岛素滴眼液可使角膜上皮在7至25天内完全愈合，且无角膜血管化等并发症。

• 各类难治性角膜上皮缺损（PED）：一项针对21例不同病因PED的研究显示，使用胰岛素治疗后，81%的PED完全愈合，19%的PED的平均缩小面积也达到91%，平均上皮化时间为34.8±29.9天，证明了胰岛素在PED中的有效性。

• 碱烧伤

• 干眼：在伴有角膜上皮损伤的干眼患者中，胰岛素显示出积极的治疗效果。对于自体血清和环孢素治效果不佳的中重度干眼患者，加用胰岛素3个月后，大部分患者的角膜上皮损伤得到明显改善。

• 复发性角膜上皮糜烂（RCE）：一项研究观察了29例RCE患者，使用胰岛素（1U/ml，每日四次）连续3个月后，治疗复发率为0，而常规治疗组复发率高达21.4%，表明胰岛素能有效预防复发。

（1）优于人工泪液：在糖尿病干眼患者中，胰岛素组在降低炎症因子（IL-1a，IL-6，MMP-9）和改善临床指标方面均显著优于单纯使用人工泪液组。

（2）优于自体血清：在一项对照研究中，胰岛素组（1U/ml）的PED愈合率（84%）显著高于20%自体血清组（48%），平均上皮化时间更短（32.6天vs82.6天），需要羊膜移植的比例和PED复发率（11%vs43%）也更低，显示出明确优势。

综上所述，局部胰岛素疗法通过促进上皮细胞增殖、抗炎、促神经修复等多重机制，为角膜上皮缺损特别是常规治疗无效的难治性病例提供了高效、安全且经济的新选择。其在手术源性损伤、神经营养性角膜病变、PED、RCE及干眼等多种眼表疾病中均展现出卓越的疗效，优于人工泪液和自体血清。随着更多大规模临床研究的开展，局部胰岛素有望成为角膜眼表疾病治疗标准方案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通讯作者

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眼科教研室副主任，眼外伤及角膜眼表专科主任，湖南省眼库主任。中华医学会眼科学分会专家会员，中华医学会眼科学分会及中国医师协会眼科学分会角膜病学组委员，中国老年医学会眼科学分会委员，湖南省眼科学专业委员会委员，角膜眼表学组组长，中国医师协会眼科学分会科普分会委员，循证学组委员，老年医学会眼科学分会委员，老年学和老年医学会眼科学分会委员，海医会眼表与泪液疾病学组委员，中西医结合专家志愿者委员会常委，中国民族卫生协会眼科学分会委员。入选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湖南省121及225人才，中南大学531人才工程，获湖南省优秀博士论文称号，美国佛洛里达大学分子遗传与微生物实验室访问学者。

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教育部及省级课题14项，发表论文40余篇，获湖南省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及医学科技奖二等奖等四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浙江省、江西省、北京市等自然科学基金、教育部长江学者、杰青、万人计划、创新团队等评审专家。IOVS、BJO、AJO等杂志论文通讯评审专家。